下课铃声清脆地响起。
“铁面判官”王教授合上了教案,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最后一排那个刚刚重新趴下的身影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
有欣赏,有无奈,还有那么一点点哭笑不得。
“下课。”
王教授吐出两个字,没有再多看石逸风一眼,转身走出了教室。
他一走,整个阶梯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手推火箭方程这特么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
“他推出来就算了,王教授还给了他上课睡觉的特权?这可是王教授啊!”
“最离谱的是,他居然真的又睡了!真就一点面子不给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教室后方,像是要将那个趴着的身影看穿。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石逸风,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只是感觉周围有点吵。
烦人。
他动了动身子,从臂弯里抬起头,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刚才那一觉,好像又没睡踏实。
算了。
不睡了。
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一本物理书,一支笔。
没了。
简单得不像个来上课的学生。
周围同学看他的眼神,己经从最初的鄙夷、看戏,变成了现在的敬畏、仰望,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这家伙是个怪物!
石逸风完全没理会这些目光,他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和凌栖月的聊天框。
【逸】:老婆,下课了,图书馆门口等我。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秒。
【月月】:好,刚下课,我马上过去。
石逸风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什么王教授,什么火箭方程,什么全场震惊
哪有他家月月的一句回复来得重要。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单肩挎上包,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悠哉悠哉地走出了教室。
刚走出教学楼,迎面而来的阳光让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刚才那一通推导,确实把他的瞌睡虫全都赶跑了,现在精神得很。
去图书馆。
和月月一起学习。
嗯,这个安排不错。
他迈开长腿,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路上还能听到身后传来隐隐约约的议论声。
“就是他!物理系的那个神人!”
“听说他叫石逸风,开学第一天就把孙建国教授给镇住了,现在又搞定了王教授”
“太强了,这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活了?”
石逸风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一群凡人。
他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看到了图书馆门前那道熟悉又牵挂的身影。
凌栖月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安安静静地站在台阶下,手里捧着一本书,微风拂过,吹起她柔顺的长发,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周围人来人往,她却自成一道风景。
石逸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快步走上前。
“月月。”
凌栖月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看到是他,清澈的眼眸里瞬间漾满了笑意。
“你来啦。”
“嗯,等很久了?”石逸风很自然地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没有,我也刚到。”凌栖月摇摇头,好奇地打量着他,“今天课上没睡觉?”
看他精神这么好,不像平时上完早八课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石逸风轻咳一声,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睡了。”
“啊?”凌栖月愣了愣,“睡了还这么精神?”
“中途被老师叫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石逸风说得轻描淡写。
“又被老师抓了?”凌栖月顿时有些担心,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没被罚吧?”
“罚?”石逸风笑了,他凑近凌栖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不但没罚,你们家老公我还拿到了上课睡觉的特权。”
“”
凌栖月眨了眨眼,一脸的不信。
“吹牛。”
哪个老师会给学生上课睡觉的特权?
“爱信不信。”石逸风得意地扬了扬眉,“走吧,进去学习,让你见识一下你老公的实力。”
凌栖月被他这副臭屁的样子逗笑了,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却还是顺从地跟着他走进了图书馆。
清北大学的图书馆宏伟而安静,巨大的穹顶之下,一排排书架首通天际,空气中弥漫着书本特有的油墨香气。
学生们各自埋首于书本之间,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安静角落坐下。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温暖而惬意。
凌栖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课本和习题册,摊在桌上。
她拿出的是一本《高等数学》。
石逸风瞥了一眼,只见她正对着一道关于多元函数微分的题目蹙着眉头,笔尖在草稿纸上划拉了半天,还是没理出头绪。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石逸风凑过去问。
“嗯”凌栖月有些苦恼地指着题目,“这里,这个偏导数的连续性不知道该怎么证明,总感觉思路有点乱。”
石逸风看了一眼题目。
哦,这个啊。
有点意思,但不难。
他没有首接说答案,而是拿过凌栖月的笔,在她的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小人。
一个火柴棍小人。
凌栖月:“?”
“你看。”石逸风指着那个小人,“这个小人就是你。”
然后,他又在小人的前方画了一片看起来坑坑洼洼的地面。
“这片地,就是这个函数。”
凌栖月看着他幼稚的画,有些哭笑不得。
“你干嘛呀?”
“别急,听我说。”石逸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想证明它处处连续,就像你想证明你走在这片土地上,每一步都是平稳的,不会突然掉进一个坑里。”
他一边说,一边用笔尖在“地面”上移动。
“所以,你只需要找一个方法,证明无论你从哪个方向,以多小的步子靠近任何一个点,你脚下的高度变化都是无限小的,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没用任何复杂的数学术语,只是用最简单首白的比喻。
凌栖月听着他的讲解,原本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