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的风，带着秋日独有的干爽，轻轻拂过两人的脸颊。
凌栖月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里，脸颊微微泛着红晕。
被石逸风公主抱，挑战两米的高度，那一幕幕，像是昨天才发生。
“想什么呢？”石逸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揶揄。
“在想某个自大的家伙，为了耍帅差点扭到腰。”凌栖月偏过头，嘴角噙着笑。
石逸风不服气地轻哼一声。
“我那是为了谁？”
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再说了，两米而己，洒洒水啦。”
凌栖月忍不住笑出声。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两人牵着手，慢悠悠地在校园里踱步。
高中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林荫道，甚至连空气中飘散着的淡淡书本油墨味，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们走过光荣榜，走过曾经挥洒汗水的篮球场。
最后，脚步停在了一栋稍显安静的建筑前。
图书馆。
“走，带你去个地方。”石逸风拉着她，神秘兮兮地往里走。
国庆假期，图书馆依旧开放着，供一些留校的学生自习。
里面很安静，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石逸风轻车熟路，带着凌栖月绕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了最角落的一个位置。
靠窗，阳光正好。
“还记得这里吗？”石逸风指着那张旧书桌。
凌栖月当然记得。
这里几乎是他们高中三年，除了教室之外，待得最久的地方。
她坐下来，手指轻轻抚过桌面。
上面还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是某个学长学姐留下的青春印记。
石逸风也跟着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伤心地啊。”
他一脸的悲痛欲绝。
凌栖月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伤心？这里不是你最喜欢的地方吗？每次你解不出题，就喜欢来这里找灵感。”
“那是物理题，数学题。”石逸风纠正她，表情更痛苦了。
“但这里，也见证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凌栖月歪着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最黑暗的时刻？”
石逸风伸出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仿佛在控诉。
“英语。”
“我所有的英语作业，英语卷子，英语检讨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简首是人间炼狱。”
凌栖月的一句话，瞬间把凌栖月的记忆拉回了某个遥远的下午。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好像想起来了。”
“高二那次，你英语课睡觉，又被姚老师抓住了，罚你写一千字的英语检讨。”
石逸风的脸瞬间就垮了。
“别提了！”
“一千字！还是英文！是想让我当场去世！”
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那时候的他，英语词汇量贫瘠得可怜。
让他写一千字的英语检讨，比让他徒手攀登珠穆朗玛峰还难。
凌栖月笑得更开心了。
“我记得你当时愁眉苦脸地来找我，说你要完蛋了。”
“可不是完蛋了么。”石逸风哼哼唧唧，“我当时真的在考虑，是首接从这里跳下去，还是一头撞死在书架上。”
凌栖月白了他一眼。
“胡说八道什么。”
她还记得，那天下午，石逸风拿着一支笔，对着一张白纸，枯坐了整整一个小时。
纸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单词。
“i”。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最后，还是她看不下去，主动伸出了援手。
“我帮你吧。”
石逸风当时看她的眼神，简首像看到了救世主。
“月月，你就是我的神！”
于是，那个下午，图书馆的角落里，就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全市第一的学霸凌栖月，和一个理科天才石逸风，脑袋凑在一起，为一个“学渣”的检讨书绞尽脑汁。
“‘我错了’怎么说？”石逸风问。
“i was wrong”凌栖月无奈地回答。
“‘我不该在英语课上睡觉’呢？”
“i shouldn't have slept the english css”
“‘姚老师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她的课生动有趣，我睡着是因为我昨晚沉迷学习，为祖国的物理事业奋斗到深夜，精力不济’这个怎么翻译？”
凌栖月：“”
她当时真的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觉得姚老师会信吗？”她无力地吐槽。
“试试嘛，万一呢？”石逸风一脸的理所当然。
最终，在凌栖月的镇压下，这篇检讨书还是回归了正常的画风。
她写一句，石逸风抄一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他抄着抄着，就看呆了。
他觉得，那时候的凌栖月，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
他甚至开始故意写错几个单词。
这样，她就会凑过来，拿起橡皮，帮他轻轻擦掉，然后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纠正。
她的指尖很凉，带着淡淡的馨香。
每次触碰，都让他的心跳漏掉半拍。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什么黑暗的时刻。
那分明是整个高中时代，最明亮，最甜美的记忆之一。
“喂，想什么呢？”凌栖月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石逸风回过神，看着她带笑的眼睛，也笑了。
他忽然凑近她，压低了声音。
“月月，我跟你说个秘密。”
“嗯？”
“其实，那篇检讨书，我好多地方都是故意写错的。”
凌栖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你！”
她又羞又气，伸出粉拳捶了他一下。
“你那时候怎么那么坏！”
石逸风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我要是不坏一点，怎么能多看你一会儿，多跟你说几句话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笑意。
“那篇检讨书，后来交上去，姚老师还表扬我了。”
“她说我态度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