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通过窗棂,在凌乱的锦被上投下斑驳光影。
卫凌风意识回笼,仿佛从一个悠长的梦境中挣脱,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现在。
身下是昨夜与翎儿战斗过的暖床,空气中还残留着旖旎和一丝属于翎儿独特的清冽体香。
他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足以让男子血脉贲张的画面。
他的翎儿,正跪伏在他身侧,一切雪白玲胧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
她似乎刚刚苏醒,正小心翼翼地试图从他身上爬过去,动作轻盈得象只怕惊扰主人的猫儿。
那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腰肢微微下沉,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点温润剔透的玉石尾端,正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在晨光下折射出暖昧的光晕。
卫凌风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昨夜亲手为她佩戴上这小玩意儿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他屏住呼吸,趁着翎儿重心前移的刹那,指尖如电,精准地捏住玉石,轻轻向外一拔!
“呀——!”
白翎浑身剧颤,仿佛被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击中要害!
刚要起身的动作骤然僵住,积蓄的力量瞬间溃散,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软绵绵地栽倒进卫凌风早已张开的怀抱里。
“风哥!你————你坏死了!”
白翎又羞又恼,粉拳雨点般落在卫凌风结实的胸膛上,力道却轻得象挠痒痒。
她雪白的肌肤瞬间染上一层诱人的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精致的锁骨,那双平日里英气逼人的星眸此刻水光潋滟,嗔怒中带着一丝被捉弄的委屈。
卫凌风顺势收紧手臂,将那温香软玉牢牢锁在怀中,下巴蹭着她散发着幽香的发顶,低笑道:“翎儿还带着这东西啊?真乖。”
“还不是怕摘下来————你又找借口惩罚我!”
白翎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挣扎着从他怀里支起身子,玉手探向身后,带着几分羞愤和笨拙,终于将那恼人的玉石彻底摘了下来,随手丢在一边,仿佛丢掉一个烫手山芋。
“以后慢慢适应就好了嘛。”卫凌风吻着她羞红的侧脸。
“我才不要慢慢适应这种————这种羞死人的东西!”
白翎猛地扭过头,剑眉微蹙,星眸紧紧盯着卫凌风,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老实交代!是谁让你给我戴上的?”
她心里笃定,定是叶晚棠,见不得她与夫君如胶似漆,自己又不敢和风哥双修,才出的这馊主意!
卫凌风眼神飘忽了一下,抬手挠了挠头,含糊道:“这个嘛————”
“好啊!”
白翎一看他这模样,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小嘴撅得更高:“不帮自家娘子,反倒向着外人是不是?哼!那这样,我也不问具体是谁了,你只告诉我,是不是别人让你给我戴的?”
卫凌风看着自家娘子这副醋意翻腾又强装大度的可爱模样,忍着笑点了点头:“是的。”
心说是在云州吃醋的小督主杨昭夜。
“她是不是嫉妒吃醋我和夫君这般恩爱?”
白翎继续追问,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叶晚棠那副慵懒勾人的模样。
“是的。”
卫凌风再次点头,心说小督主那点心思确实瞒不过翎儿。
“她仗着身份,说的话夫君你不太好意思反驳,还要给她留面子,对不对?
”
白翎的逻辑链条很清淅。
“是的。”
卫凌风第三次点头,这次倒是真心实意,杨昭夜是督主,这话也没毛病。
他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娘子别生气嘛,这也是一种情趣啊,你看,昨晚你后来不是也挺享受的嘛————”
想起自己昨晚那羞人的适应,白翎红着脸哼了一声:“我不生夫君的气行了吧!我是生她的气!先说好,到时候我找她报复回来,夫君你可不许拉偏架!”
“好好好,我保证。”
拉偏架?不存在的,反正小督主远在云州,翎儿想报复也得等见面的时候。
就在这时,白翎识海深处,苏醒的妖翎怒道:
【你先给本宫问问他!昨天晚上他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我是谁了?混帐东西!
刚刚醒来本宫才瞧见,他塞进你————塞进本宫嘴里的,居然是你的亵裤!】
妖翎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羞愤,昨夜那被强行堵嘴、意识模糊间被迫承受的荒唐与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
白翎强忍着笑意,转过头,对着卫凌风疯狂眨眼暗示:“对了风哥,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我哪里不太对劲呀?”
她努力做出羞愤的表情,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夫妻俩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卫凌风立刻会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辜,装傻充愣道:“不对劲?没有啊!昨晚娘子不是挺热情的嘛?挣扎得比平时都厉害些,我还以为是你新琢磨出来的情趣呢!”
他凑近白翎,压低声音道:“总不可能是————你体内那位堂堂的海宫霸主,部分魂识一时不察,连上了你的身子,亲自体验了一把吧?那也太离谱了!”
【混帐东!你————你————!】
妖翎气得魂识都在颤斗,却偏偏无法反驳。
一旦承认,不就等于亲口认下昨晚那个被亵裤堵嘴、被肆意操劳了半个晚上的人是她自己吗?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哑巴亏吃得她憋屈至极,只能将滔天怒火化作一声羞愤的咆哮:
【这个仇本宫记下了!卫凌风!下次再让本宫碰见你————】
白翎在识海里笑得花枝乱颤,火上浇油地接话道:
【下次再碰见?再被我夫君按着调教一顿是不是?宫主大人,您这报复方式可真别致呀!】
【你————你个小蹄子!本宫撕了你的嘴!】
白翎还没来得及在识海里继续调侃妖翎,身侧的卫凌风已经按捺不住了。
自家娘子这副刚睡醒的慵懒娇媚,加之那含羞带嗔的小模样,早已将他心头那点小火苗撩拨成了熊熊烈焰。
“既然娘子质疑为夫昨天有问题————”
卫凌风眸色转深,将刚坐起身的白翎重新拉回怀里:“那今天,为夫就好好证明一下,我到底有没有问题!”
“啊!风哥!不要————大清早的————”
白翎惊呼一声,这次真的想挣扎,但哪里是自家夫君的对手。
卫凌风低头拥吻卸掉了防备,很快又点燃了白翎体内的小火苗。
与此同时,识海中的妖翎悄然接管了白翎的左手。
那只纤纤玉手,趁着白翎意乱情迷无暇他顾之际,摸索着抓起了枕边那枚刚刚被摘下的温润玉石。
然后带着一丝决绝和妖翎特有的傲娇,精准地重新将其归位!
“唔!”
白翎瞬间鸣咽一声,在识海里气急败坏地骂道:
【你干什么?!】
妖翎的声音带着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和强装的冷漠:
【哼!正好把你昨晚欠本宫的那份,连本带利补回来!本宫这是在帮你的好夫君调教你,让你更适应!还不快谢谢本宫这个好姐妹?】
【谢你个头!你————你无耻!】
白翎又羞又气,却无力反抗,身体在卫凌风的攻势和玉石的双重刺激下,很快便彻底沦陷。
许久之后,云收雨歇,大家终于重新出门了。
只是初次尝试玉石的白翎双脚刚沾地,便感觉腿心一软,尤其是身后某处传来的奇怪感觉和微微酸胀,让她走路都带着一种轻飘飘的异样感,仿佛踩在云端:“这个仇必须得找叶晚棠报复回来!”
安排完海宫在雾州的事务,白翎和妖翎这对心思活络的“坏水二人组”立刻行动起来。
首要目标,便是为那位风姿卓约的叶掌座准备一份“大礼”——海心醉梦散。
这玩意儿无色无味,药性温和却效果显著,足以让红尘道掌座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一场旖施梦境。
“光有药可不够,”妖翎的声音在白翎脑海中响起,“得加点助兴的小玩意儿才够意思,海宫在雾州也有几家铺子,走,去挑点道具。”
两人钻进一家看似不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的奇珍阁。
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各种精巧物件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终,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定在一个锦盒上,盒内静静躺着一条由数颗大小不一的小夜明珠串联而成的链子,珠子圆润光洁,在昏暗的室内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莹莹微光。
“这个好!”
白翎眼睛一亮,拿起链子比划了一下,想象着它佩戴在某人身上的模样,脸颊微红:“戴上这个,那为老不尊的家伙,晚上岂不是————像只发光的萤火虫?”
若是今天以前,白翎是绝对不会买这种羞羞的东西,也不可能拿这种东西给别人用的。
但既然自己都已经用了,而且还是被别人害的,那可就不用客气了!
妖翎在她识海里笑得花枝乱颤:“妙啊!就是要这个效果!叶晚棠那熟媚入骨的风情,配上这夜明珠的幽光————啧啧啧,保管让那小魔头看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付钱,将这串别有深意的“萤火虫”偷偷藏好,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上演一出好戏。
同一时间,雾州天刑司朱漆大门前。
卫凌风一身靛蓝苗疆短褂,身旁的叶晚棠一袭绛紫色苗疆长裙,引得过往行人频频侧目。
翎儿身份特殊,天刑司这地方还是避嫌为好。
之前担心天刑司和外面同流合污,卫凌风才没有着急去,如今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又是开山会需要人手,这就不得不走一趟了。
最主要的是,卫凌风需要雾州天刑司的文档,里面应该会记载着八年前开山会的一些情况以及苗疆的部分事宜,也许回去的时候能帮到小蛮。
卫凌风上前一步,对门口值守的两名影卫亮出腰牌,朗声道:“大楚风月伯,天刑司堂主卫凌风,奉圣旨与督主之命,特来雾州查案。”
岂料,那两名影卫对视一眼,非但没有立刻放行,反而一脸严肃地伸出手:“大人,烦请出示密令,我等需仔细查验。”
卫凌风剑眉微挑:“哦?至于这么严?本官这腰牌,难道还比不上几张纸?”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影卫赔着笑道:“大人您多担待!实在是————实在是以前被人坑怕了!就几年前,有个胆大包天的孙子,冒充天刑司的混进来,愣是把重犯给劫走了!打那以后,甭管谁来,天王老子也得先验明正身!”
卫凌风嘴角抽动了一下:骂谁孙子呢?还是自己当年做的孽是吧?
面上只能不动声色,配合地将腰牌和杨昭夜亲笔签署的令函递了过去。
两名影卫验看得极为仔细,反复比对印鉴纹路,确认无误后,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人转身飞奔入内通报。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悟留着络腮胡的汉子大步流星地迎了出来,正是雾州天刑司总旗熊然。
他手里还捏着卫凌风的腰牌,远远便抱拳拱手,声如洪钟:“钦差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方才盘查严了些,实乃情非得已,只因几年前此地曾出过一桩————”
熊然的话戛然而止。
他脚步猛地顿住,一双虎目死死盯在卫凌风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白日见了鬼!
他抬起颤斗的手指,不可置信地指着卫凌风,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你你!卧槽!是你!来人!快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八年前劫狱的狂徒!”
他身后跟着的几名影卫闻言,瞬间“仓啷”拔出佩刀,如临大敌般将卫凌风和叶晚棠围在中间。
卫凌风却强忍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笑意:“熊大人,青天白日的,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吧?本官可是正儿八经的特派钦差!
督主杨昭夜的令牌,陛下的圣旨在此,熊大人您是天刑司老人了,总不会认错吧?
再说了,我卫凌风的名号,多少应该也传出了些吧?熊大人难道就没听说过?
”
熊然脸上的横肉抽搐着,卫凌风的名头他当然听过!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传说中断案如妖的“流氓神捕”,竟然和八年前那个胆大包天,从他眼皮子底下劫走重犯的混蛋,身形气质如此神似!
虽然当年那人脸上抹了东西,但这声音,这骨子里的惫懒劲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死死盯着卫凌风,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卫凌风只是坦然地回望着他,眼神清澈,甚至还带着点无辜的笑意。
僵持片刻,熊然还是一挥手:“都————都退下!是————是下官一时眼拙,认错了人!误会!纯属误会!钦差大人,里面请!”
卫凌风也不计较,带着叶晚棠,在熊然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施施然走进了雾州天刑司的大门。
议事厅内,檀香袅袅,熊然亲自奉上热茶,脸上依旧残留着几分尴尬和惊疑。
卫凌风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熊大人,本官此行,专为雾州城近期频发的蛊虫杀人案”而来。卷宗案卷,想必都准备好了?”
熊然连忙点头,将一叠厚厚的卷宗推到卫凌风面前:“回大人,都在此处了。只是————唉,属下无能,此案诡异非常,受害者死状离奇,但凶手的线索寥寥,查了许久,确实毫无头绪啊!”
卫凌风随手翻了翻卷宗,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然后抬眼扫过厅内侍立的几名影卫:“你们,先退下,本官和熊大人有要事私聊!”
众人虽然不解,也全都退了出去,待厅内只剩下卫凌风、叶晚棠和熊然三人时,卫凌风才放下茶杯询问道:“熊大人,你方才说,对此案毫无头绪,需要本官断案,并且保证会全力协助,对吧?”
熊然心头一跳,隐隐觉得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拱手道:“是!属下保证!一定倾尽全力,协助大人查明此案!大人若需要查看尺体,属下这就带您去停尸房!”
“停尸房?”
卫凌风嘴角的笑意那笑容在熊然看来,竟有几分森然:“熊大人真的能保证全力协助吗?”
熊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自镇定道:“属下————属下当然保证!”
“好!”
卫凌风轻轻一拍桌面:“既然熊大人能保证全力协助,那么停尸房里那些早已烧成焦炭的尸体,我想就不用去看了。”
熊然:!?
“本官现在只希望熊大人老老实实告诉我一件事一””
他顿了顿,声音转冷,一双深眸死死望向熊然一字一句道:
——是谁,偷偷让你将那些受害者的尸体,提前烧毁的?”
熊然:!!!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熊然脑中炸开!
熊然猛地抬头,双目圆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穿着苗疆服饰笑容惫懒的青年钦差,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位传说中的“流氓神捕”卫凌风,流不流氓、是不是师姐杀手,熊然此刻尚不能完全确定。
但“断案如妖”四个字,他今天算是真真切切地领教到了!